各司其职
太虚
1932 年 10 月在汉藏教理院的演讲
今天是中华民国三十二年的国庆节，庆祝中华民国的诞生。按照惯例，每年都要举行这样的庆祝活动。不过，今年的国庆节，除了这个庆典之外，还有两点特别值得庆贺：
一是民国之所以诞生，前后经历了几十年，中间经历了种种痛苦，是因为国际不平等条约的束缚。直到今年元旦，才解除了百年不平等条约的束缚。但这只是名义上的解除，实际上我们抗战的胜利还有待于收复失地，完成建国大业。然而，这个胜利已经确立，而且已经接近了一天。所以，我在农历九月初九与陶居士赋诗一首，有 "预庆黄龙茶当酒 "之句。宋代岳武穆讲饮黄龙，指的是东三省，已失守十二年，抗战胜利后必将光复。这一点值得今天的人们庆贺。
第二，是蒋总统就任国务总理。这十多年来，中国能够有一支中坚力量，无论军事还是政治，能够抗战，甚至能够稳定战局，获得国际同情等等，都是蒋总统辛勤耕耘的结果--所以国民革命军自北伐至今，中华民国前途无量。如今他就任国务总理，不仅他个人当之无愧的荣誉值得庆贺，而且全中国的独立自由乃至全人类的永久和平也值得庆贺。
然而，在这一切的庆祝活动中，虽然按照蒋总统书写的《中国之命运》，中华民国的光明前途已经确立，虽然中华民国的枷锁已经解除，虽然抗战胜利已经有了希望，但必须尽快取得全面胜利，建立一个真正自由平等的现代国家，使中华民族在世界上建立一个独立自由的民族。成功的原因不在于外在，而在于国人的自强不息和团结一致。他说："责任特别重大，应该加倍努力的，是中国国民党和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全体成员。能在此现有基础上多努力，不但民国可以振兴，而且可以贡献于世界大同。相反，如果党员和团员乃至全国人民不认清现实，确定理想，仍然像过去那样松散、懈怠、无组织、无团结，中国不仅不能振兴，而且会导致永远无法翻身的灭亡。因此，中国命运的决定权掌握在每一个公民的手中。这也是我们今天庆祝活动应该警醒的地方。
中国的命运是由全体人民自己决定的，我们佛教何尝不是如此呢？一般人常说，国人看不起佛门弟子，侵吞寺庙财产。但是，中华民国是有宗教信仰自由的，无论是现在的法律还是将来的宪法，都有明文规定。对佛教并没有特别的破坏和压制，所有的宗教都可以自由发展。然而，为什么僧尼普遍受到蔑视和误判呢？无非是因为他们不学无术，能力不足，散而不聚，乱而无序，对佛教没有弘扬，对国家没有贡献，对大众的敬仰不够，所以才会出现种种现象。比如一个县、一个乡，如果有一个人、一个团体能够带领僧众，或者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公益事业，那么这个地方的佛教不仅不会被破坏，反而会发扬光大。以我院为例，在北碚附近地区，一些僧人和寺庙的财产，十年前几乎都提过，但自从我院成立后，不但没有提过，而且得到支持和赞叹，甚至有些小寺庙的财产还要送还给我院。因此，佛教徒被轻视的事实和僧侣的财产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般的老和尚、老信众虽然不能适应时代，不能做振兴佛教的工作，但他们也在逐渐走向过去，旧的习气很难全部改掉，所以我们不必责怪他们，也不必希望他们这样做。因此，佛教的责任完全落在老少僧众的肩上。然而，在这广大的青年男女中，又有大部分是没有受过教育的文盲，因此，责任尤其落在近二三十年来受过教育、掌握现代僧伽知识的青年男女身上。然而，事实上，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接受过僧伽教育的中青年僧人的未来并不那么强大，尽管对未来还抱有一些希望。从我个人的经验来看，我办了二十多年的僧伽教育，虽然有些学员有自己的特长，也在各方面努力推动佛教的新事业，但还是很难详细观察到有全面发展的人才，能够全面承担起佛教复兴的重任，有组织、有力量的团体。
当前正在学习的年轻人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然而，事实上，现在的青年学子往往不如过去的学生，思想水平有下降的趋势，精神、行为、志向也有下降的趋势，令人深感忧虑！因此，所有在校学生都应深刻反思自己，振奋精神，增强学习兴趣和毅力！在学习期间，要坚守岗位，知足常乐，努力锤炼自己。在此，我想提出两条标准： 第一，在学习期间，同学们要时刻提醒自己适应环境、利用环境、充实自己。如何通过提醒自己来适应环境呢？比如，本院的环境是一所高等佛教专科学校，是一个有规律的佛教团体生活，周围山清水秀，林木葱郁，比你们还没有来到这里的环境要高一个层次。既然你们来自不同的环境，来到这个环境，就应该去掉旧染，革除陋习，时刻警醒自己，不断完善自己，才能适应这个地方、这个时代的环境，才能使自己的身心既然有这么好的环境，就应该好好利用，充实自己。所教的课程、规定的修养功课，甚至阅览室的书籍、图书馆的设施等等，都应该拿来充实自己。一般来说，我主办的教育是最开放的。比如，我们学校是专门的佛教教育，但也有各种机会请名人或专家来讲课，还介绍你们参加夏令营等。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你们能够有广博的知识，有良好的人脉，能够无障碍地适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以自己在这所学校的修养为中心。然而，有些幼稚无知的人，看了一些，听了一些，回来就觉得这个学院里原来的东西都不满足；来什么机关加什么，篮球哪个......。这就好比一批在国外留学的学生，回国后就觉得自己国家什么都不好。比如，在法国留学的人，就想把中国变成法国那样的国家，甚至恨自己不能成为红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这种现象是近年来中国乱象层出不穷的主要原因之一。如果你参加过夏令营或其他社会活动，那么你既然是佛学专业的中学，普通中小学的设施当然不必具备。如果想锻炼身体，教室外可以自动练习，本院还有规定的早操。如果还不够，在山上可以爬山，不一定非要下水游泳；如北极人可以翠翠滑雪，不一定非要学南洋人洗海水浴。只要他努力，也是一项很好的运动。日本高野山大学的僧人，每天按规定朝拜弘法大师塔一次，往返二十多里。这一方面是对身体的锻炼，另一方面也符合信仰的精神生活。如果你也能效仿，每天课外到佛寺坐禅一两个小时，或者到太虚阁朝拜，岂不是更好的锻炼？说到音乐，佛教界的生活，本与礼乐相伴，故宋儒赞曰："礼乐三代"： "三代礼乐，皆在僧寺矣"。但不能尽兴，所以要反俗。又如佛曲、梵呗，以及晨钟、暮鼓、磬韵、鱼声等，都是十分美妙的歌乐。比如杨仲虎和李思齐就在这里度过了暑假、其次，在每个学生的学习中，将来都要走出去工作，现在也顺便提出一个标准：那就是要看现实，确定理想，根据理想去改造现实。"现实 "这个词很宽泛，比如按照佛教的说法：全世界所有的众生都是现实，让大家都成佛是理想；或者说全人类都是现实，让大家都拥有自由和幸福为理想；中国佛教是现实，让复兴为理想；甚至教书经商等等，都包含在现实之中，所以现实可大可小。总之，事无大小，要做好这件事，必须先看清这件事，然后确定理想（包括方法和目标），再按照理想去推动实现。比如，民国十九年，刘福成要派汉僧到西藏学习，我当即提出，不如成立一个学院，召集康巴、西藏、内地的青年来学习，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确定了理想，于是实现了十多年。现在风华正茂的青年和正在求学的青年，首先应该对中国佛教的现实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其次，在经历了弘法利生的过程之后，应该对中国佛教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目前，佛教要振兴，苦于没有人才，所以，虽然教外对佛教的未来发展没有障碍，但教内还是没有办法。现在佛教是自由的，正因为是自由的，所以它是自生自灭的。正在接受佛教教育的年轻僧人不仅要知道学习的标准，还要知道工作的标准，这样将来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心应手。只有这样，佛教才能兴盛，否则就会衰落。所以，佛教的命运可以这样判断。现在在我们学校读书的同学，能够亲近办了二三十年僧教育的老和尚，还来告诫你、教导你，千里之外的人，十年八年之后，不知道怎么佩服你；如果你还不好好读书，那真是愚痴！所以，你们应该有这样的思想：你们很难实现对佛教美好未来的希望！只有这样，复兴的理想才能实现！也许再过五年、十年，中华民国的国庆节也会庆祝中国佛教。
(光宗接）（载《海鉴》第 24 卷第 1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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